足足晃荡了一里地,山峰才渐渐清醒过来。
他看看早已气喘吁吁的莺子,很不好意思。
“哎,让你既破费,又受累,还耽搁你与家人团聚的时间。歉意歉意!”
“说什么?酒疯子。”
莺子在山峰胸前一阵小拳,娇滴滴的。
“我愿意。怎么。你不乐意?”
莺子猛然挽着山峰,努着嘴。
“不敢不敢!我怕了你还不行。咱们走吧!”
“无所谓。反正家人都不知道这周我们要回去。晚一点到家,给他们一个惊喜!”
莺子这么一说,山峰才想起本周末和下周一二,师范老师要集体到当地教育机关培训学习。
还包括所有到学校实习过的老师。
山峰又想到了桦芗。
不过,还是摇摇头,继续与莺子前行。
远离乡镇后,再也没了路灯,道路与周边的景致融为一体,只有黑色。二人高一脚矮一脚地羁绊着。
几乎没有路人。莺子渐渐紧张起来。
山峰明显感觉莺子身子发抖,呼吸也急促了许多。于是,干咳两声:
“怕什么,马上就到家了。这段路,我眯着眼睛也能回去。”
为了转移注意力,消除莺子的恐怖心理,山峰决定讲一个故事。
他摸摸莺子的前额,笑着说:
“体温正常。没关系,打起精神。我讲一个关于我的真实故事。”
“好!”
莺子一听是山峰本人的故事,瞬间来了劲头。
最主要的是,山峰这一摸,几多深情与爱意。这如何不叫莺子痴情起来。
“这样的。小时候。我喜欢玩枪弄棍的。所以,对扛着猎枪到野外转转,颇感兴趣。
但是,只有舅舅家有。而他又不允许小孩玩。所以。只有跟着白转悠。
每当看见舅舅开枪击中野兔或野鸡类的,就与表哥表弟们竞相抢夺战利品。
当然,最终都是人人有份。那过程。那感觉,那味道甭提有多惬意。
终于有一天,舅舅外出有事,我和表哥便偷偷拿出猎枪,上好火药和铁弹子,便无限期待地出了门。
自然,后边还有一大串小伙伴,紧紧跟随,个个都乐开了怀。
那阵势,我是无法言语的。
表哥扛枪走在第一,我第二,剩余的小伙伴就像蛇身一样,随我和表哥到处转悠。
每个人都蹑手蹑脚,屏住呼吸。这是纪律。否则,以后就不要再跟着一起玩了。
这是最严厉的处罚。所以,都规规矩矩。
其实,不一定能有所收获。
毕竟,我们都是小孩子,也不知道野兔和野鸡出没的处所和规律,仅仅是瞎转乎,享受这个过程而已。
不过,转了一上午,正准备打道回府之际,我们却发现了一只小野兔。
估计刚刚出世不久,就在前方田坎下的草丛里哆嗦。
我一挥手,小伙伴们尽皆原地不动。我和表哥猫着腰慢慢靠近。
野兔似乎没有发现我们,依然四处张望,就是不跑开。
于是,枪口愈来愈近。三米,两米,一米。最后,到了只有半尺的地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