猎人们步入帐篷里,放下他们的步枪,坐了下来。酋长离开了。可是过了一会儿就来了许多红种人,他们间隔适当的距离,把帐篷包围起来,对每一边都加以严密地监视。
几分钟后出现了一个年轻的妇女,她在白人面前放下两个容器,然后一声不吭就离开了。其中一个是盛水的旧瓦罐,另一个是一个大的平底锅,里面有许多鲜红的肉块。
&ldo;哎!&rdo;瘸子弗兰克微微一笑道,&ldo;这大概是我们的汤料吧?一个水罐,真是高贵!这些小子把肉切成了块儿。我们该为他们的厨房器具大吃一惊。这些水牛肉,起码有八磅!他们绝不会在上面抹上鼠药吧?&rdo;
&ldo;鼠药?&rdo;胖子耶米笑道,&ldo;犹他人从哪儿弄来鼠药呢?再说,这是鹿肉,而不是水牛肉。&rdo;
&ldo;你比我又知道得多些,是吗?我可以爱干什么就干什么,爱说什么就说什么,而你总是同我过不去。可今天我不想同你争吵,而要就此向你投去蔑视与愤怒的目光,从中你可以看出,我的人格比你的pigntstalt无限优越。&rdo;
&ldo;是pygaenstalt(矮小的俾格米人身材)。&rdo;耶米更正道。
&ldo;你给我马上住嘴!&rdo;小矮个子命令道,&ldo;你不要使我怒火中烧,而应向我表示崇敬,我由于我的非凡生平可以要求得到崇敬!因为只有在这样的条件下,我才能使自己受人欢迎,得到世人为我那无可否认的烧烤上的烹饪艺术祝福。&rdo;
&ldo;好的,那就烧烤吧!&rdo;老铁手点点头,以平息小矮个子的怒气。
&ldo;当然,烧烤说来容易。可我们从哪儿弄来洋葱和月桂叶呢?再说,我还不知道是否可以用平底钢在篝火上烧呢。&rdo;
&ldo;试试吧!&rdo;
&ldo;好的。就来试一试!如果那些小子不能容忍此事,向我的肚子开枪,那样无论肉是鹿的还是水牛的皮下长出来的,对我完全是无所谓的。好吧,开始,我到外面去!&rdo;
弗兰克端着平底锅和肉来到篝火旁,以厨师身份操作起来,而不受看守们的干扰。其他三个白人坐在帐篷里,通过敞开着的门观看着印第安人的活动。
现在,月光落到附近的树木笼罩的山峦上,一条宽阔的、闪烁发光的银带从山峦上蜿蜒而下。与此同时,月亮还把它的光辉洒到一条小河或者大的小溪上,小溪在下面流入一个相当宽阔的、几乎是湖的水池里。这个水池的排水渠就是那条人们从其岸边走进宿营地的河流。周围似乎看不见矮树丛或者树木。湖的四周平坦、开阔。
每一堆篝火旁都坐着印第安人,最后来到的红种人瞧着他们的女人烤肉。不时有这个或那个站起来,在帐篷旁慢悠悠地走过,向白人们投去一瞥。至于克诺赫斯和希尔顿,看不见任何情况,也听不到任何消息。他们的处境无论如何都是不妙的。
一个小时后,瘸子弗兰克带着热腾腾的平底锅走回帐篷里。他把锅放到伙伴们面前,自信地说:&ldo;这是你们可享受到的美味佳肴。我急于想知道你们会惊奇得怎样目瞪口呆。虽然缺少调味品,但我那天生的才能懂得如何轻而易举地摆脱这个困难。&rdo;
&ldo;到底用什么方法呢?&rdo;耶米一边探问,一边把他的小鼻子伸到平底锅上面。肉不仅翻动着,而且还烟雾腾腾。帐篷里充满了一股呛人的烧焦的气味儿。
&ldo;方法很简单嘛,所获得的成就是一个真正的奇迹,&rdo;小矮个子答道,&ldo;我曾经读过书,知道木炭不仅可代替盐(我们这儿缺盐),而且还可除掉某些肉的臭味儿。我们要烤的肉就有某种陈腐变质的气味儿。于是我便采用上述方法,将肉用木炭灰裹着烤。虽然有点儿火窜进锅里,但恰恰是这样烤出来的肉,才又松又脆。&rdo;
&ldo;哎呀!木炭灰烧的烤鹿!你到底有没有头脑?&rdo;
&ldo;你可不要胡说!我总是很理智的,这你必须知道。灰是一切炼金术上不纯洁的化学敌手。因此,如果一个人带着在这方面的理智去欣赏鹿肉,那鹿肉就会令你对它有好感,并赋予你这个顽固不化的人以必要的身体上和精神上的力量!&rdo;
&ldo;别说话,啃吧!&rdo;弗兰克怒冲冲地说,&ldo;吃的时候唱歌或者说话,极为不健康,因为咽喉卡住,食物会进入脾脏而不是进入肠胃。&rdo;
&ldo;好的,啃吧!谁该啃这块东西!喏,你瞧!这还是肉吗?&rdo;
耶米用短刀叉一块肉举到小矮个子的鼻下。肉已烤黑了,裹着一层暗黑的油乎乎的炭灰。
&ldo;那当然是向啰,不是肉是什么?&rdo;弗兰克反驳道。
&ldo;可黑得像中国的墨汁!&rdo;
&ldo;你还是啃吧!你马上就会吃出奇妙的美味儿来!&rdo;
&ldo;这我乐意相信,而这层炭灰呢?&rdo;
&ldo;把它擦掉。&rdo;
&ldo;你先做给我看看!&rdo;
&ldo;易如反掌!&rdo;弗兰克取出一块肉,在皮制的帐篷壁上摩来擦去,直到灰粘附在其上面,&ldo;就得这样做,&rdo;他继续说,&ldo;可你的手指缺乏必要的熟练技巧和沉着镇定。现在你瞧一瞧,当我咬它一口,把它咬碎时,味道多么鲜美可口。这时候……&rdo;
他的话嘎然而止,因为他一咬下去,牙齿就分了家,他张着嘴,目瞪口呆地一个接一个地瞧他的三个伙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