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建丰帝驾崩,按理沈惊寒回京了就该立刻去宫里上香守灵的,如今等宫里人来催了他才去,倒是落了话柄。
不过邵子庭的消息倒是灵通,他才闯了城门,宫里人都到府上了。
沈惊寒攥了攥拳,按下刚刚那股冲动,跟着祁才去了前厅。
来人是汤安康,也算是给沈惊寒面子,不过他的态度和从前比却是大不相同了。
以前的热切与小心翼翼早已如同泡沫一般幻灭消失,现下统统都换成了轻蔑与冷漠。
“王爷,皇上听闻你回宫,特意请王爷去宫中一叙。”
该有的礼数都有,但态度却不甚恭敬,汤安康的语气中都透着看好戏的意味。
邵子庭还未正式继位,汤安康就喊他皇上了。
沈惊寒扯了扯嘴角,嗤笑了一声:“叙倒是不必,也无甚好叙,不过,本王正好要准备进宫,便与你一同去吧。”
“如此再好不过。”汤安康皮笑肉不笑道。
“对了,本王在江南久了,也不知皇上是否落葬了?”沈惊寒挑眉故意问道,他说的皇上是建丰帝,同时也在暗示邵子庭现在还不是皇帝。
汤安康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,旋即脸色冷了冷,咬着牙道:“先帝尚未落葬,王爷,如今先帝遗诏已然宣布,宫里的皇上只有一个。”
“这个本王自是知道。”沈惊寒淡淡扔下这句,就让祁才去准备马车入宫。
祁才也是被汤安康的态度气得不轻,本想把府里最奢华的那辆马车牵出来,但碍于国丧期间,不宜奢华,只能牵了辆普通马车。
到了皇宫,沈惊寒先去灵堂给建丰帝上了一炷香,又在旁边守灵了一个时辰,才不紧不慢地在汤安康的催促下,一同去了御书房。
本就沉闷的皇宫愈发萧瑟起来,到处都挂着白灯笼和白缎子,路过宫人的脸上都是麻木不仁的冷淡,见了人,也只行个礼,半点儿情绪起伏都没有。
他到御书房时,邵子庭正在查阅奏折,一旁还有陈太傅在辅导,因为刚接触不久,邵子庭处理起来磕磕绊绊,不过陈太傅还算耐心,态度一直很好。
汤安康禀告后,沈惊寒就进了御书房。
不过短短一个月不到,坐在御书房这张书桌后的人就变了,那日建丰帝招他入宫见他平定江南起义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。
“参见皇上。”沈惊寒向邵子庭行了一礼。
邵子庭似乎还没适应这个新身份,见到沈惊寒向他行礼请安,他竟然颇为局促地站了起来,笑着说:“免礼,赐座吧。”
沈惊寒看着那张五官与他几分相似的脸,心头微微闪过一丝厌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