读过题后,谭璇克制住烦躁,让自己静下心来,把题目裂成几个小题目逐条分析来解答。
到了最后,觉得思路越来越顺,不但得出答案,还把每一种税收方式的优缺点写了出来。
待成功的做完整个卷面最难的题目时,已到深夜,因一道题脑细胞死亡不少,他想着反正还只剩下一道,还有一天半呢。
待收拾好,等到刚加的木炭烧旺,准备吹灯睡觉时,谭璇听到隔壁左右哀声叹气声,远处传来的跺脚声,不绝于耳,看来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啊。
蜷缩在考舍里睡了大半夜,清晨起身腿都抽了筋。像昨日一样,吃过饭,开始认真的誊写试题答案。
精打细算着朝廷发的炭火,好不容易挨到第三日中午交卷。
虽然考舍不暖和,可比着舍外还是有些温度的,出了封闭的考舍,谭璇忍不住打了个哆嗦,欢喜的想着终于可以回去躺在暖和的被窝里暖暖,若不放他们回去,真的会死人的。
“算术题太难了,占比还那般重!”
“亏我还把主考官李大人的诗集全都买回来,却一道诗赋没有。”
“唉,试题出的比三年前还要偏……”
…………
刚交完试卷,走出排巷,贡院中已到处都是讨论考题的声音,而谭璇心里所想全都是热腾腾的羊肉汤和又软又暖的被窝。
第60章
谭璇随着长队挪出贡院,没有了高墙的遮挡,风一吹,感觉更冷了。
身旁不时有人打着喷嚏,怕被传染,他一直用袖头捂着口鼻。眼神不停的朝乌压压挤得密不透风的人群中扫视着,盼望着山竹挥舞棉衫给他送温暖。
“公子,赶紧喝口热汤暖暖身。”好不容易越过重重人群,终于找到了田府的的马车。
山竹把怀中抱着的厚棉衫迅速的帮他套上,一旁田府小厮忙将从车中倒出的冒着热气的参汤递了上来。
上了马车后,连忙把备着的锦被裹在身上,小口小口的啜着热汤,才觉得自己整个人有了知觉,心中感叹着他们简直是在用生命科考,怪不得古代读书人的地位那般的崇高,只有经历过才会懂得啊。
田府来了两辆马车,谭璇最先从贡院出来,还得在车中等着其它人。
不一会,听车外的仆从喊着文瑄少爷,知是田文瑄回来了。缓过来的谭璇,忙俯身把车帘拉开,好让他赶快上车。
“表哥~”喝完杯中热汤的田文瑄看见车中裹成球状的谭璇,僵着脸哆哆嗦嗦的喊了一句,踩着木櫈抓着他的手钻进车中。
“冻坏了吧,给!”车厢中有个小火炉,炉上温着煲好的热汤水,谭璇瞧着他面色青白,嘴唇乌紫,隐隐的还流着清鼻涕,又连忙倒了杯汤于他。
田文瑄顾不得烫,两口喝完,拎起冒着热气的汤壶隔着被子抱在怀中。
观其模样也知情况比自己糟,心忧对方染上风寒,谭璇思量了下,便拉开透风小窗对山竹道他们先回府让大夫帮田文瑄看看,另一辆马车等着其它三人。
仆从们一听说堂少爷身子不对劲,连忙应诺,车夫焦急的催马往府中赶。
“不是自诩身子比我还好吗,怎这次冻成这个模样。明日还是穿九层吧,把衙役鼻子气歪,他们再扶正就是了。”
瞅着表弟状态好了很多,谭璇心里松了松,歪在他对面笑着调侃道。
“好歹咱们如今也算是半个天子门生,万岁爷他老人家简直是在要咱们的命!”稍稍缓过来的田文瑄忍不住郁闷抱怨道。
原来他前夜油布没遮严实,雨下的急,自己睡着了,把半边桌案都给漂湿了。
事后,怕将试卷浸湿,只好将板櫈和桌案调换一下,自己坐在又潮又湿的木板上大半日,直到被火盆烤干才不用受罪。
嗯,确实是在要他们的命,不知这次多少举子被冻病了呢,谭璇颇为赞同的点点头,而后安抚他消消气,回府喝碗汤药,捂着被子好好睡几个时辰,心情就好了。
对几人何时入场,什么时候出贡院,刘氏清清楚楚,回到田府,下人早把一切准备妥当。谭璇喝了驱寒的汤药,简单的吃过午饭,躺在已烧热的炕上蒙头睡起觉来。
一觉睡到田昀和父子下衙回来的时辰,想着几人再过两个时辰还要去贡院,刘氏便让仆婢把晚饭带到卧房里吃,饭后再歇息一会。
田昀和与田文舸先后来看过他,简单的询问了一些情况后,从山竹和他们口中,谭璇知晓另外四人除了田文瑄有些微风寒,余外情况都不错,遂放下心,在房中活动一会,继续补觉。
饱睡了一顿自然醒来,离子时尚有一个时辰,心里记挂着田文瑄,谭璇不再恋床,起身洗涑一番,要去隔壁看看情况如何。
“表少爷,我家公子在睡着还未起,可……”
“怎么,难不成是文瑄的风寒又加重了?!”谭璇见书童阿成欲言又止的模样,忙问道。
“不不……公子喝完药发过汗,已大好了。只是奴才怕他在贡院再受冻,万一病情加重……”察觉谭璇神情焦急,阿成赶紧摇摇头,自己是想求表公子劝自家公子以身子为重,到了贡院,若坚持不下去,早些出来。
“嗯,好,我明白了,待我回房,留封书信于他。”既然还在熟睡谭璇不想将人叫醒,知道了阿成的意思,颔颔首,答应劝说表弟。